稀少而珍贵
菲索尼斯拉出一张椅子坐下,会议室里安静下来。
“这件事情,怎么现在才结束?”金发的少年敲敲桌子。
“闭嘴,白焱冥。”菲索尼斯没有生气,但是语气充满火药味,“这事儿本来就不归我管,不过是某个暴力小朋友忙着看动画还是通关游戏又或者是在那边不明所以的童话书上写更不明所以的东西。才会到我去所谓采集情报数据,为了我们伟大的计划我甚至一定要放水,出去几天的饭钱也没人报销。而你不过是只要敲敲键盘然后就可以得出对手的各项数据指标和战斗结论……”他手撑着头,说个不停。“这么急切你自己干嘛不去打?因为你那高贵的羽毛沾不起尘土?还是你显赫的血脉不允许你做这种低贱的活计,昂?”
被称作白焱冥的少年,显然怒火中烧,他的头发向上飘起,身边浮现出一层薄薄的火焰。
“你们,两个……”白衣的女性站起来,把两个人的头碰在一起,“能不能别在一起就吵架,上次那张桌子就是被你们两个货打坏的。都给我安稳一点!”
“靠!”菲索尼斯很不高兴,“我干完苦活累活,还挨了一下,还要给这个二货说一通,信不信我拔了这只死鸟的毛?!”
白焱冥也很不悦,“我受到的教育让我尽量不和智障争辩,有空多动动你那和葡萄干差不多大的脑子,好好想想没有我会怎么样。”
“注意!文明!”女性将两个人按在桌子上,“都给我冷静一点,我们是开会,你见过哪个政府嫡系的组织开会是对骂的?!!”
“好吧……所以,放开……”两个人同时说着。
“赶快说正事,那个‘意境’一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还有那对冰,是什么产物。”
“别想了,那个意境已经是完全体了,没有展现大概是因为魔力不够。”白焱冥理理头发,“她的魔力量上限大概只有普通人的二分之一到三分之一,所以其实你们打完后,她应该最多有一个小时就会进入昏迷,昏个十几个钟头,再休息一两天她才差不多算恢复过来。”
“诶诶,”严吟戳戳沙发上的林灵,“老姐,你躺了一天多了,光吃不出,你没事吧?”
林灵睁开眼睛,“我的匣子呢?这是哪儿?”
木屋子里,壁炉噼里啪啦的响,“我的房子,这个东西解释起来有点复杂,你的武器和匣子我放在杂物间柜子旁边了。”
“那就好……”林灵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啧,”严吟看向炖肉的施淑,“车子能不能开到明珠城?”
“差不多,”她想了想,“我们的口粮现在也有补充,到了明珠旁边的河里可以灌多点水。她把所有钱都带过来了,差不多几千伊居……我真没想到我们居然会有这么多钱。”
“钱对我们来说没什么用,某些意义上,我们就是行走的钱。搞不好我们可比那几千一句值钱的多。”
“得了吧,”施淑把肉盛出来,“现在因为钱来抓我们的遇上我还行,遇上你不得被直接砍了。”
“好啦好啦我明白我明白,我会克制的。”严吟坐在椅子上,“她为什么现在这么虚弱。”
“用了意境吧。”
“意境……到底是什么。”
“唉……”施淑把肉放在桌子上,摆好碗筷,“你吃,你吃的时候我说给你听,别插嘴。”
“意境,其实是结界的一种,意境所营造的是一个范围的环境,是人心中,认为最美的环境,或是对其欲望最为强烈的环境。影响意境的有传说还有血脉和经历,这也是可能的。意境的消耗很大,也很难掌握,即使学会了也不容易到达完全体。”
“你会么?”
“会,但是不完全,”施淑摇摇头,“最重要的是你希望,在什么样的环境里有最好的发挥,这也是很大的影响因素。意境也会给使用者各种不同的效果。”
“你的意境是什么样的场景呢……?”
“这个嘛……”施淑沉默了一会,“你总会看见的。”
林灵很颓废的爬起来,拉出一把椅子,猛地坐下,神情很疲惫,甚至还套了一件冲锋衣,长度已经遮住了大腿。
“我想喝酒。”
两人愣住了。
“车子后面有啤酒……不过如果有白酒更好……”她说着,盛了一碗汤,“我们现在有钱,明珠城肯定有白酒卖……嘿嘿……”她的口水几乎流到桌子上。
“你精神是不是错乱了?”严吟有些害怕。
“放屁。”林灵平静的骂了一句,“人的精神追求,而已。而且,我现在算伤员,虽然是内伤。不过 我觉得你们应该也要照顾一下我。”
“你既然知道自己是伤员,那就不该有这种想法。”施淑说道,“晚点我们去给你开点补魔的药,这才是你要用的。”
“靠,”她说着起身,朝外面走去,过了一会,她带着一个馆子回来了。她坐在桌上把罐子打开,泡沫喷涌而出。
“我去,你真去拿了?!”严吟一把要将啤酒罐子拿过来,林灵伸出左手挡下来,“唉,就一罐而已,妈的,以前我一天几罐子……”
“那也不行!”施淑又伸手,被林灵躲过了,“你妈的……”她几口就喝完一罐,仍在地上。“呕,呕——”
“啊啊啊啊啊!”严吟也被吓到了,“你不要过来啊!!!”
“缺魔也会造成一定的精神错乱,头晕,呕吐……如果她真的把自己榨干,这也是可能的。”白焱冥调动着数据出现在大屏幕上。“冰是水元素经过超低温形成的,控制温度变化的法术,精确控制甚至也可以和水元素一样附魔,本质是一样的。”
“原来如此……”菲索尼斯思考着,“通过水压缩爆炸后再结冰,就会有爆炸一样的冰棱……”
“这不是最重要的,接下来这个意境你们听好,特别是秦恩仪,你记不记得,十年前,差不多,也可能更早,你们去收螺湮……”
“记得,”女性说道,“那可不是什么光彩事情,我觉得那个行动是为了……”
“可以,记得就好,”白焱冥调出图片和数据,“这个意境,就是螺湮曾经的场景,没有完全形成,但已经出现了房屋和别的东西,是螺湮曾经的村庄。她在这里,可以随便移动坐标,但是消耗很大,而且那种爆炸状的冰棱会在任何地方出现。”
“……”秦恩仪托腮想着,“我有个问题,这么低的温度,为什么她不会被冻到,她明明穿的这么‘清凉’。”
“事实证明,穿的少一点,有利于动作,特别是这个……这个穿的确实太少了,我们的衣服面料有保温效果,而她,只有一种可能——血脉。螺湮,肯定比这冷吧,大概。”
“唉……”秦恩仪叹了口气,“让她来可能还真不行吧……”
第二天早晨
“诶诶,姐,你清醒没?”严吟拿着刀鞘,戳戳林灵的脸蛋。
“妈的,我昨天干嘛了……”林灵渐渐苏醒过来,闻到一股酒味,“我昨天不清醒的时候喝了多少?”
“喝了一罐开始吐,然后边吐边喝,差不多五六罐吧……”
“那还好,”林灵起身,拨开刀鞘,“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废话!”严吟不是很高兴,“你想想你昨天的所作所为!”
“我通常魔力耗尽后的一天内都是基本精神崩溃的哦,所以我也不会记得多少。”她很轻松的样子。“不过,”她脸色突然有点红红的,“没对你做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吧……”
“啊啊啊!”严吟几乎是一巴掌过去,幸好还记得没用力,只是把林灵推开,“靠,你到底清醒没有啊!”
“哎呀呀,我都说了,毕竟没有精神下我什么都可能做得出来……你懂吧,也是以防万一,如果昨天我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那我道歉,如果没有,那就这样吧。”她说着向外面走去。
按照昨夜的“预言”,一周内暂时不会有袭击,严吟规划了一下这几天的口粮,把各种瓶瓶罐罐收拾收拾。走出门外,重新收纳屋子,拉门上了车,坐在后排。林灵今年在驾驶座。
“施淑,你把她啤酒都缴了吧。”
“都在后面车厢里,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嗨,这种老古董,不是,随随便便都能开的?”林灵说着启动车子,“这可是我用很机密的手段搞到的,停了好长时间了,都没舍得用,居然现在会派上这种用场。”
“少说话,你要撞到什么东西我们全得玩完。”
“好啦好啦,出发吧。”
窗外的荒原迅速移动,车子上了一条偏僻的公路。
“对了,”林灵问二人,“你们既然清楚意境,那你们知道‘幻甲’么?”
“那个……只是个传说吧……”施淑看看一脸懵的严吟 接着解释道:“意境的使用者,在结界中,会在体表附着一层魔力构成的屏障,与意境契合,会有极强的抗性,不过这也是个传说,因为这需要和已经的高度融合,好多人据说为了修炼‘幻甲’用意境把自己反噬了……”
“之前那个人,他可能有幻甲哦。我们最早遇到的地震,应该只是他想要构成意境的前置,也就是意境术式的一部分,他画下的术阵可能只是为了激活传送。而且我在和他打斗过程中,感觉到了他的放水,而且他的防御让我感觉到了幻甲的成分。”
“那么……他究竟如何掌握的?”
“血脉,”林灵回答施淑,“已经被认为不再存在的林耐乌斯,最后的血脉和倔强,与大地和岩石的共鸣。”
“我越来越不明白了。”严吟叹了口气,“根本不知道诶——”
“正常,毕竟这些具体解释也很难。”施淑回头,“特别是这种还有传说成分的东西,很难证实和解释。如果你能,有的东西你会的时候,你就领悟到了。”
圣王城郊外
箭飞出几百米远,打中了靶子的中心。
“今天的练习到这里就结束吧。”罗曼诺夫看看靶子,“你也够累了,这几天还是多休息。”
“是,父亲。”粉发的少女放下弓,解开手上的绷带,手被弓弦割开的部分渗出血了。
“你需要好好保养,”罗曼诺夫擦擦手,“你是我们的希望,‘伪天神’的希望。”
会议室内
“我说,”秦恩仪摁住两个人的头,“你们两个还在这里赖着不走干什么?该干的都干完了,你们不赶快去研究装备和应对战术?!”
“为什么你不去管那个每天打游戏的暴力小朋友?!”菲索尼斯抗议着,“她貌似什么都不干吧!”
“她几岁你几岁?你再少长4年和我说这话!”秦恩仪说着把他推出门外。
“别,我也不要和他一块儿……”白焱冥还没说完,就被扔了出去。“你们两个给我好好想想吧,顺便把你们的关系解决一下!”
秦恩仪从走廊大步流星的离去,二人在风中凌乱,窗外的蓝天白云似乎与这个社会和一整个事件并不相称,但这依然是自然。日常也是如此烟火气。
“好了,”白焱冥摊手,“去找那个小朋友玩儿玩儿?”
“帮我修下刀。”
“你就一个柄,修个屁,自己磨磨完了。”
“啧,这不找事儿做嘛。”
“找她打游戏去,多有意思。”
“我可受不了,”菲索尼斯坐在外面的大堂里,“她要么犯二要么给我讲她那本改的我都不好意思形容的童话书。”
“你的意境怎么样了?”
“还不是很稳定,”菲索尼斯捋捋长辫,“幻甲已经有点显现了,鳞片的构成还是不够紧凑,有了幻甲,就不用分出岩晶去防御了,真想快一点啊……”
“这总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白焱冥打开全息屏,“就和大人研究枪炮一样,从火绳枪,到燧发枪,再到栓动,现在半自动的步枪,和研究魔法是一样的。科学和魔法,是一个同源同根,道路不同的相同事物。”
“唉……”菲索尼斯叹了口气,“你说,这件事情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反正,我们看不见。”白焱冥很淡然的说出了很不得了的话,“不过至少我相信那位大人和他的理想,相信人的理想和人应得的奇迹。”
“如果,我们这个轮回依然……”
“那就依然吧,曾经有我们,现在有我们,以后,也会有我们。相对考虑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好好享受现在还比较安平的日子。”
严吟看着窗外的荒凉土地,心中不免有许多感慨。“你的那些东西,想必花了很多,就这么不要了?”她问林灵。
“哦,能带的都在后面车厢里,鱼虾已经送给了熟识的商贩,地皮反正也是卖掉了。那个电梯本来我就是拿回收的废起重机拉几根电线改的,其实没花多少。”
“和你以前说的不一样啊……”
“有很多东西知不知道无所谓,也有很多东西,我没告诉你,但你迟早自己会知道,而你不能知道的,也不该知道。”
“好复杂。”严吟叹了口气,“我希望的风景,是肥沃而非如此荒凉的土地上。冬日飘雪,梅花瓣落,微风吹过……”
“那你就想吧,马上就要冬天了,这种情景,很常见吧。”
严吟的心有些许无法言说的感觉,她想起曾经的冬日雪地里,自己和家人。
“你的父母呢?他们不管你了?”她问林灵。
“兴许吧,我也用不着他们管……”她的神色有些阴沉,这个话题的答案明显不是她所回答的。
“我们对螺湮的两次……都不是正义的吧……第一次,都是几十年前,旧帝想要侵略扩张,第一次战争,螺湮就变成附属国了。”菲索尼斯开始和白焱冥闲聊,“第二次是把螺湮正式吞并,这是那位大人的主张了……”
“我们无法判定是否正义,我们只能坚定心中的道路。”白焱冥摸着胸口,“所幸,我们也得到了,那个核。”
“你对施淑的家族,应该有点仇恨吧……”严吟悄悄问林灵,“毕竟她的家族就是因为螺湮的事情……”
“对我来说,我们是同伴,但我感觉到她的不适。我是没关系的。”林灵耸耸肩,“如果我们互相敌视,都不用打,我们早就自己瓦解了。”她看看窗外的荒凉。“我们再开个几个小时就下来休息驻扎,你的预言到底还只是破裂的片段,我还是怀疑……毕竟现在是更上面的人接手我们的事情,还是有所防备好。我们对新式的武器也不熟悉,我们需要更多的情报,还请你克制一下情绪咯。”
严吟叹了口气,她不觉思考这样是否对得起家族,但是破坏计划,那最终若不能雪恨,才是辜负吧。她每日闲暇,便沉溺在如此的思考与矛盾。
“你应该放轻松,逝者苏生自然不可能。打击也不该一直都在,更多想想以后,谢谢现在,而不是过去。现在快乐并不是没心没肺什么的,这种想法并非正确。你要知道,你的家族是希望你好好活下去,不是沉溺在这种想法里。做好我们能做而该做的。所有事情一码归一码,压抑你的怒火和杀意,因为你所抹消的生命,可能并不有罪,他们也只是想活下去吧。”
“珍惜我们的没一点每一滴,现在好好快乐,以后,可能你只能在雪地里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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